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清鸢霍宴洲的女频言情小说《港城灯灭人不归沈清鸢霍宴洲小说》,由网络作家“十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宝宝,你还记得幼儿园时候住你家隔壁的小陆哥哥吗?小姨这段时间才得知,你外公生前不知道什么和陆老爷子订了娃娃亲......”电话那头,小姨语气忐忑不安。沈清鸢闻言神色微顿。暖色壁灯下,茶褐色瞳孔里映照出一旁平板上跳出的新闻标题——“港城霍家最年轻掌权人订婚在即,霍爷终于摘得他的小玫瑰!”迟疑片刻,沈清鸢伸手点开新闻界面。下一秒,赫然跳出一张狗仔偷拍照。全景落地窗边,一名年轻俊美的高大男人将怀里娇艳窈窕的女人禁锢在自己身前。二人丝毫不在意外面媒体的镜头,肆意热吻,而男人的大手甚至难耐地抚上了女人的大腿深处。果然是港媒的风格,够八卦、够香艳。新闻底下全是吃瓜网友的评论。唯独沈清鸢目光冷冷地盯了那张照片快一分钟。直到眼睛酸痛,直到心脏疼得...
“宝宝,你还记得幼儿园时候住你家隔壁的小陆哥哥吗?小姨这段时间才得知,你外公生前不知道什么和陆老爷子订了娃娃亲......”
电话那头,小姨语气忐忑不安。
沈清鸢闻言神色微顿。
暖色壁灯下,茶褐色瞳孔里映照出一旁平板上跳出的新闻标题——“港城霍家最年轻掌权人订婚在即,霍爷终于摘得他的小玫瑰!”
迟疑片刻,沈清鸢伸手点开新闻界面。
下一秒,赫然跳出一张狗仔偷拍照。
全景落地窗边,一名年轻俊美的高大男人将怀里娇艳窈窕的女人禁锢在自己身前。
二人丝毫不在意外面媒体的镜头,肆意热吻,而男人的大手甚至难耐地抚上了女人的大腿深处。
果然是港媒的风格,够八卦、够香艳。
新闻底下全是吃瓜网友的评论。
唯独沈清鸢目光冷冷地盯了那张照片快一分钟。
直到眼睛酸痛,直到心脏疼得发苦。
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关掉界面。
沈清鸢良久没出声,小姨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解释,
“没事儿,宝宝,你要是不愿意,小姨就替你回绝了——”
“不用了。”
沈清鸢声线清清冷冷,如同她本人一般。
“我嫁。”
她这话一出,小姨明显愣住了,但很快又欣喜若狂。
“真的吗?那太好了!其实小姨觉得陆家那孩子人确实很优秀,能配得上你!既然这样,你这段时间就好好收拾行李准备回京市吧。这十一年,你一直住在霍家,是小姨对不住你。”
“不过你放心,现在白家企业欠的债小姨都还清了,以后你嫁了人住在京市,咱们就能经常见面了。唉,想当初,你爸妈的事发生以后,小姨人在国外一时回不来。还好你的晏洲哥哥把你从歹徒窝里救了出来,不仅亲自联系国外名医给你治耳朵,还尽心尽力地把你当亲妹妹宠爱了十一年。”
小姨性子急躁热络,聊到霍宴洲时又正好看到了那则八卦,连声调都拔高了几分,
“晏洲也要结婚了?未婚妻还是著名影后宋薇啊!真是双喜临门......那你回京市结婚之前,可要好好准备给他的新婚贺礼!”
......
小姨的絮叨声里,沈清鸢光脚踩着霍宴洲亲手铺的羊绒地毯走到窗边。
她望着楼下院子里被风雨捶打的鸢尾花瓣,纤长莹白的手指不由自主轻抚右耳上的助听器。
这是霍晏洲让上百人的研究团队耗费上千万研究费用,历时一年为沈清鸢私人订制的助听器。
戴上助听器的沈清鸢和正常人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不仅重拾起了十岁前最爱的琵琶课程,助听器还能实时监控沈清鸢的情绪、荷尔蒙、心跳......
一旦她的情绪有任何波动,霍宴洲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无论身处多远,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回沈清鸢身边,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可这些数据,早在半年前就不再更新了。
因为霍宴洲爱上了他的小玫瑰宋薇。
从此便再也没关心过沈清鸢的心情。
......
回忆被小姨的呼唤声拉回。
“宝宝,小姨给你订了一个月后的机票,剩下的时间好好和朋友们告别吧。”
沈清鸢垂眸应声,
“好。”
她会用这一个月的时间。
好好舍弃掉。
对霍宴洲的爱意。
楼下传来动静,沈清鸢下意识望向窗外,看清瞬间满眼惊骇,来不及穿鞋急忙跑下去阻止。
可仍旧没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铲车将满园鸢尾花挖除。
等候在一旁的园艺工人则眼疾手快,紧跟着种上了艳丽夺目的波尔多红玫瑰。
沈清鸢沉声问管家:
“谁让你们挖的?”
管家眼底闪过心虚,刚要回答,却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娇媚的女声。
“是我让他们挖的。”
宋薇靠在玄关处,一袭红裙下肤白胜雪。
她身段妖娆,长相明艳,和沈清鸢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和沈清鸢薄怒的眼神对上时,她丝毫不慌,反而挑衅般勾起红唇。
“晏洲宠我,我不过是多提了一嘴,希望每天醒来能看见窗外绽放的玫瑰。他就直接让人空运了一万朵......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沈清鸢非要和她吵。
只是这片鸢尾花田是她来霍家当天,霍宴洲亲手种下的。
那时,十岁的沈清鸢刚亲眼目睹双亲被歹徒残忍杀死,患上严重心理问题成了哑巴,右耳还因为被歹徒扇耳光导致耳膜穿孔感染。
为了安抚小清鸢的情绪,17岁的霍宴洲种了这片鸢尾花,并告诉沈清鸢。
这片鸢尾是为了她而来,鸢尾在的地方会是她永远的家。
沈清鸢才慢慢恢复正常,愿意开口说话。
可现在。
霍宴洲却把它们亲手毁了。
沈清鸢绷着小脸冷眼盯着满脸得意的宋薇,胸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却在下一刻看见推门而入的霍晏洲时尽数浇灭。
男人一身黑色,唯独露出来的脖颈上布满暧昧红痕,可见之前战况的激烈程度。
他自进门起注意力就放在了宋薇身上,见她赤脚站在地上,亲自弯腰蹲下给宋薇换鞋。
“前几天还喊肚子疼,今天又不记得穿鞋。”
男人语气虽是指责,低沉嗓音却只有纵容和溺爱。
“嘻嘻,就想让你这个万人敬仰的霍少给我换~”
宋薇似没骨头般躺进霍宴洲怀里,俏皮地亲了他一口,随后眼珠一转,娇嗔告状,
“你妹妹因为我挖了她的鸢尾花生气了,你要不也去给她穿双鞋哄一哄?”
在她的提醒下,霍宴洲的注意力才放到沈清鸢身上。
可他看向沈清鸢的眼神里只有冷漠与不耐烦。
“只是花而已,挖了就挖了。清鸢,薇薇以后是你的嫂子。学会尊重她,别让我觉得你没家教!”
男人的批评几乎脱口而出,说完才在沈清鸢惨白的脸色里后知后觉。
无父无母,可不就是没有家教。
可他眸光闪烁,到底没有承认自己错了。
他抿着唇,目光在沈清鸢踩在冰凉地砖上冻得发红的脚上略过。
“喜欢光脚受冻,就受着吧。”
听见这话,宋薇嗤笑出声。
这场她和沈清鸢的战役里,她取得了压倒性胜利。
哼着霍宴洲斥巨资为她制作的个人单曲,宋薇扯着霍宴洲的腰带回了二楼主卧。
“今天又送来几件晚礼服,我脱光了一件件试给你看好不好?”
男人哑声应道。
“迫不及待。”
不过几分钟,二楼主卧内便传来似是而非的暧昧轻吟。
而沈清鸢还站在原地,浑身僵硬,无比难堪。
原来不知何时。
霍宴洲竟然厌恶她到了这个地步。
他嫌她没有家教?
可他忘了是自己亲手把她宠成这样的。
因为沈清鸢喜欢光脚,他就让人将霍家上下全铺满柔软地毯。
甚至担心沈清鸢会感冒,连中央空调都是常年保持在26度。
后来,因为宋薇极怕热。
所以在转凉的初秋。
霍宴洲命人关掉了中央空调,扔掉了全部地毯。
也扔掉了沈清鸢对他的爱。
其实霍宴洲的爱不是突然收回的。
那年沈清鸢18岁。
因着她怕冷,又是高考后的第一个圣诞节。
霍宴洲便带着她去温暖的南半球海岛住了半个月。
沈清鸢虽然性子清冷喜静,自小被霍宴洲这样宠。
也生出了几分娇纵。
娇俏少女在午后阳光下,穿着泳衣趴在泳池边,冲几米开外用电脑办公的霍宴洲撒娇:
“晏洲哥哥,想堆雪人了。”
天晓得在26度的澳洲上哪儿给她找雪人堆。
可霍宴洲偏生同意了。
不是造雪机。
是从瑞士雪山连夜空运来的15吨雪。
那是沈清鸢过得最激动的圣诞节。
因为她要向自己喜欢的人告白。
电影里,女主告白时都有雪景。
于是平安夜,沈清鸢亲自下厨做了一大桌菜。
午夜,微醺。
少女穿着霍宴洲亲自设计的淡紫色礼服,站在堆好的一大一小雪人前,亲了霍宴洲一口。
“晏洲哥哥,我喜欢你。”
沈清鸢双颊绯红,清润双眼里闪烁着少女纯真的爱意。
而霍宴洲却退了一步,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然后转身走了。
霍宴洲就这样把沈清鸢一个人扔在澳洲,自己连夜飞回了国。
等惊惶不安的沈清鸢赶回家时,她愕然发现,霍宴洲身边多了个女人。
霍宴洲牵着那个女人的手,对沈清鸢说:
“清鸢,叫嫂子。”
一句话,击碎了少女内心深处最柔弱的爱慕。
沈清鸢不是没有闹过。
三年来,她嚎啕大哭、失眠、发脾气、摔东西,甚至吞药自杀。
可换来的是霍宴洲愈发的疏远,和他身边换得越来越勤快的女人。
直到去年霍宴洲27岁生日当天,他的新女友借他的名义给沈清鸢送了条非常难看且低俗暴露的裙子,让她在寒冬穿着去参加宴会。
即便抵触,沈清鸢还是穿了。
可就在她忍着各色调侃、戏谑、鄙夷嘲弄的目光走到霍宴洲所在的包间时。
却听见有人问他:
“晏洲哥,清鸢喜欢你的事儿,圈子里人都看出来了。她长得漂亮,又是你亲手养大的,如今白家企业也还不错,怎么不......?”
那一刻,沈清鸢屏住呼吸,连手指尖都在发麻。
她想要一个答案。
即便那个答案几乎让她心魂俱碎。
“......父母双亡的孤女,还是聋子,做不起尊贵的霍家太太。”
男人低哑嗓音里只有戏谑和淡淡嫌恶,他顿了顿,又警告那人,
“以后别再说这话了,我不喜欢。”
话音落,满室死寂。
沈清鸢终于得到了让她心碎的答案,她失魂落魄刚要转身离开。
门却被打开了,越过霍宴洲小女友得意又鄙夷的视线。
沈清鸢对上了霍宴洲冷淡深沉的双眸,他知道她听见了刚才那番话。
可他没有解释。
不过看清沈清鸢身上衣服的瞬间。
霍宴洲眼底闪过烦躁恼怒,他大步走到沈清鸢身边,将自己的大衣扔到沈清鸢身上。
男人很生气。
“沈清鸢,谁给你的胆子这么穿出来的?丢人现眼!给我滚回霍家!”
那晚,霍宴洲发了很大的火,并下令不许任何人开车载沈清鸢回去。
沈清鸢穿着高跟鞋走了四个小时。
回到家就开始高烧。
烧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来后,沈清鸢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霍宴洲在她15岁生日那天画的手绘,对进来送餐的管家说:
“安叔,我想回家了。”
安叔笑道:
“这儿就是小姐你的家啊。”
沈清鸢扯破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不是。
她要回京市,那个她真正的家。
那天后,沈清鸢就收起了对霍宴洲的喜欢,又恢复了最初那个温柔恬静的性子。
又半年后,霍宴洲豪掷千金给出身低微的女星宋薇赎身。
将她签到自己名下,还费劲心思捧她上了影后的位置。
在这个过程中,沈清鸢摒弃掉了和霍宴洲有关的所有八卦,只默默忙着毕业的事情。
直到一个月前。
霍宴洲将宋薇带到了霍家老宅的家宴上,当众宣布会和她订婚。
霍家老两口气得差点当场心脏病发。
只有沈清鸢清浅笑容不变。
她朝着霍宴洲举杯:
“祝贺晏洲哥哥,心想事成。”
自此。
属于沈清鸢的少女时代。
彻底落下帷幕。
霍宴洲力排众议,把沈清鸢送进了拘留所,还收走了她的所有通讯设备。
被关在拘留所的那十天。
沈清鸢心死了。
走出拘留所那天,下了雨。
很冷。
霍宴洲撑伞等在车边。
沈清鸢一言不发走到他身边,双眼低垂。
“以后不要任性,薇薇她是影后,你伤害她的事捅出去,我护不住你......”
霍宴洲难得耐心解释。
沈清鸢却打断他,
“知道了。”
她嘴唇干裂,嗓子沙哑,像是很多天没喝水的状态。
确实也如此。
拘留所里有宋薇打点的人。
这十天,沈清鸢被扇耳光、被磨透指甲、被抢走所有的食物......
直到她哭着磕头说再也不会抢宋薇的东西了,才被准许睡觉。
她为了得到霍宴洲的爱,吃了太多苦头。
她怕了。
司机启动车辆,霍宴洲和沈清鸢挤在后座。
他很关心她。
“怎么瘦了?”
霍宴洲蹙眉询问。
沈清鸢眸色淡淡,盯着窗外的景色,平静道:
“饿的。”
“他们不给你吃的?”
霍宴洲竟有些生气。
沈清鸢冷笑:
“我不是去度假的。”
霍宴洲不说话了。
车厢内气氛有些凝滞。
回到霍家,沈清鸢面无表情下车,却被霍宴洲拉住手腕。
“你还是住回原先的卧室吧,养好身体。”
“嗯。”
沈清鸢挣脱开他的桎梏,大步远去。
摩挲着刚刚指尖感受到的过分瘦削的手腕,霍宴洲拧眉思索片刻,拨通秘书的电话:
“查一下鸢鸢这十天的具体生活细节。”
沈清鸢没有住回原先的卧室。
而是选了个离霍宴洲和宋薇最远的房间。
她没有改签机票,距离回家只剩下十天不到,她得赶紧养好身体,不能让小姨他们担心。
霍宴洲和宋薇的婚礼定在十天后,两人每天都很忙。
尤其是宋薇,她似乎有意不让沈清鸢和霍宴洲见面。
沈清鸢并不在意。
距离离开倒数第七天。
沈清鸢把和霍宴洲这十一年来,一起拍过的照片、一起做过的纪念品,全都收集了起来。
然后扔在了后院的铁皮垃圾桶里。
和她先前因为心疼而藏起来的干枯的鸢尾花们一起,放火烧了。
亲眼目睹照片上自己和霍宴洲灿烂的笑容,被烈火舔舐卷曲成灰烬。
她心底却平静如水。
......
拘留所的监控调查结果还在走流程。
霍宴洲想到最近沈清鸢难得乖巧的样子,心下多了几分柔软。
“晏洲,哪条项链更适合我?”
不远处,宋薇穿着婚纱正在试珠宝。
霍宴洲抬眸扫了一眼,兴趣乏乏。
“你自己决定。”
婚纱店外晴空万里,却突兀炸响惊雷。
霍宴洲眉心一跳,莫名升起烦躁。
他单手松开西服领带,打开和沈清鸢的聊天框。
最近一次聊天停留在三天前,他路过沈清鸢过去很喜欢的一家糖水铺子,问她吃不吃。
沈清鸢没回。
看来自己最近是冷落她太狠了。
霍宴洲想到这儿,抬脚离开。
丝毫不顾身后脸色青黑的宋薇。
结果当他拎着一袋小吃赶回家时,看见的就是后院升起的黑烟,以及站在火焰旁,脸色淡漠的沈清鸢。
“你在烧什么?”
霍宴洲拧眉赶过去拉开她,余光却在瞥见照片内容时整个人僵住。
“谁让你烧掉的?!”
霍宴洲暴怒。
他很清楚那些照片和纪念品对沈清鸢的含义,他咬紧牙关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你能不能不要再耍小性子了?我最近忙着筹备婚礼的事情,却是冷落了你。但你——”
“照片发霉了,纪念品也被虫子咬坏了。”
沈清鸢面不改色地撒谎。
霍宴洲闻言顿住,他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却在沈清鸢脸上看不见破绽。
二人间的氛围再次陷入沉默。
这时,宋薇打来电话。
想了想,霍宴洲按下接通。
宋薇娇滴滴的哭泣声传来:
“晏洲你人在哪儿?我的肚子好疼啊......”
霍宴洲脸色微变,随手将手里的小吃塞进沈清鸢怀里,转身往外走,
“我去找你。”
沈清鸢不记得,这是18岁以来,自己第多少次看见男人远去的身影。
幸好。
现在已经不会心疼了。
沈清鸢扫了眼怀里的小吃——她最爱的条头糕。
抬手也扔进了火焰中。
霍宴洲忘了。
两年前,他的前前任小女友因为沈清鸢和她用了相同色号的口红发脾气。
沈清鸢和她吵了起来。
事后,那个小女友假惺惺买了那家条头糕来赔罪。
结果里面夹着蟑螂。
霍宴洲却还是当着他爸妈的面,逼沈清鸢吃了下去。
自那后,沈清鸢就再也不吃条头糕了。
距离离开港城还有二十天。
刚从学校领完毕业证的沈清鸢,收到了户口迁出的消息。
才下午两点,沈清鸢立即打车去办理了最后一道手续。
却没想到,等她拎着材料走出来时。
正好撞见了站在隔壁民政局门口的宋薇。
这是这十天里,沈清鸢第一次碰见她。
先前的日子,宋薇进了组拍戏,霍宴洲也跟着住进了离剧组最近的酒店。
宋薇穿着包臀白色短裙,朝她笑得张扬挑衅:
“好可惜,你来晚了。”
沈清鸢抿唇没作声。
门内不远处是衣着正式的霍宴洲。
而他手上拿着两本红色的证。
沈清鸢心头一跳,明明死寂的心脏,却还是不争气地疼。
她强压下眼眶酸涩,将发颤的手揣进口袋转身要走。
发现了她的霍宴洲出声制止:
“站住。”
沈清鸢僵住。
“见到嫂子也不问声好,沈清鸢,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霍宴洲不爱一个人的时候,连声音都带着刺。
沈清鸢不吭声。
宋薇倒是高兴,嘴上顺势讥讽道:
“清鸢还小,不懂事也正常,毕竟是残障人士,又没爹妈——”
句句戳中沈清鸢心底的痛处。
“你闭嘴!”
“够了!”
却是沈清鸢和霍宴洲同时出声。
没想到霍宴洲会为此吼宋薇,沈清鸢愣了片刻。
宋薇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不过到底是演员,变脸速度极快。
“哎呀,瞧我这嘴......清鸢,你别生气......”
她蓦然红了一双眼,泪眼婆娑地看向霍宴洲,
“晏洲,你知道我的性子,只是嘴快了点,没有恶意的......”
可她看向沈清鸢时,眼底只有挑衅。
不过霍宴洲没接她话茬。
他发现了沈清鸢怀中的材料,剑眉微蹙。
“户口迁出?沈清鸢,这又是你的什么争宠新把戏?”
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这样不堪。
“是我同学的,她人在外地,拜托我取一下。”
许是沈清鸢的模样过于乖巧,霍宴洲没再追问,留下一句:
“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回家吧。”后,
他坐进了主驾驶。
沈清鸢松了口气,心底却升起悲凉。
但凡霍宴洲在乎她,抢过材料看,就会发现真相。
可他不在意。
望着车内细心给宋薇调试安全带的霍宴洲。
沈清鸢松开几乎将掌心掐破皮的指尖。
坐上了后座。
车辆驶向霍家。
一路无话。
回到霍家后,沈清鸢无视身后腻歪的两人,径直回房。
却被宋薇叫住。
“清鸢,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她倚在霍宴洲身上,笑容明艳中带着恶意,
“我以后就住进来了,只是晏洲给我买的衣服首饰太多了,他的衣帽间放不下,可以放进你的卧室吗?”
沈清鸢平静望着她,声音淡淡。
“霍家别墅有四层,共计十五个房间。我觉得应该够你放的。”
宋薇得寸进尺,
“可是我就是看上你的房间,我才拍完戏,需要更舒服的床来放松自己。”
沈清鸢不说话了。
她看向霍宴洲,
“哥哥,你同意吗?”
那间卧室是整栋别墅采光最好最宽敞的卧室,曾经是霍宴洲的主卧。
他让给了沈清鸢住。
为了让生病的沈清鸢得到更好治疗。
他甚至打通了连着的前后三个房间,并多修了游戏室、书房、画室以及乐器房。
那是沈清鸢这辈子最快乐的记忆存在的地方。
是沈清鸢现在还愿意待在霍家的最后一丝希望。
不要毁了它好不好?
沈清鸢望向霍宴洲的眼神里带着祈求。
她不会再喜欢他了,不要毁掉她最珍贵的回忆好不好?
霍宴洲却无视她的绝望,薄唇轻启:
“沈清鸢,把房间让出来。”
强压下泪水,沈清鸢笑了。
“好。”
这一瞬间,沈清鸢似乎又回到了霍宴洲还不曾厌恶她的时候。
眼眶猛得涨热,沈清鸢咬着下唇,到底还是原谅了眼前这个疼了自己十一年的哥哥。
是啊,站在霍宴洲的视角。
她才是那个逾矩的妹妹。
吸了吸鼻子,沈清鸢扬起笑容接过蛋糕,
“谢谢哥哥。”
霍宴洲脸色稍霁,点点头,
“这段时间你忙着毕业的事儿,辛苦了吧。晚上带你和你嫂子一起去吃饭。”
沈清鸢下意识拒绝,思忖一秒,还是挤出笑容同意了。
“你们两个背着我嘀嘀咕咕什么呢?”
宋薇举着蛋糕叉子挤进二人中间。
沈清鸢还是不喜欢她。
强忍着不耐烦后退一步。
宋薇却自来熟抢过她手里的蛋糕。
“妹妹,给我尝一口~”
说完不等沈清鸢发话,就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毫无吃相的动作放在那张明艳脸上,到多了几分真性情。
“吃成小花猫了。”
霍宴洲亲昵地用指腹擦掉宋薇唇瓣的奶油。
宋薇则笑眯眯地把蛋糕还给了沈清鸢。
望着已经一团糟的草莓慕斯,沈清鸢一阵反胃,连带语气也生硬了几分:
“你留着自己吃吧。”
此话一出,宋薇表现得很受伤:
“妹妹,你这是嫌弃我吗?”
霍宴洲也眉头轻蹙:
“清鸢.......道歉。”
沈清鸢盯着宋薇勺子上残留的芒果果肉,深吸口气。
“哥哥忘了吗?我芒果过敏。”
霍宴洲这才想起来。
这个小插曲,将原本兄妹二人间稍缓和的气氛,再次降到冰点。
“我累了。”
沈清鸢抬手关门赶客。
宋薇却伸手挡住门,她状似无辜地看向霍宴洲,语气担忧,
“可是晏洲,清鸢妹妹这么不喜欢我,我还是不穿她的旗袍去拍戏了吧......”
此话一出,霍宴洲脸色微变。
沈清鸢却警铃大作,倏尔抬眼盯着她。
“什么旗袍?!”
宋薇神色惴惴,吓得往霍宴洲怀里缩了缩。
“让开!”
沈清鸢用力推开二人,冲进霍宴洲的卧室。
在看见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后,血色尽失。
那是她妈妈留给她的苏绣旗袍、团扇、金簪和一条披肩。
霍宴洲知道这些东西对沈清鸢来说的重要性,所以都放在了他的保险柜里。
沈清鸢木着脸将旗袍捡起来,发现胸口和胯部都被撑破了,甚至领口还染上了口红和粉底液!
“哎呀......不好意思啊,嫂子身材比你好,不小心弄破了。不过没关系,感觉也没有多贵,改天让我们剧组的服装老师帮忙缝一下吧~”
宋薇靠在门口,轻佻得意地拨弄了下发丝。
沈清鸢盯着她,缓缓吐出一句:
“你已经和霍宴洲订婚了,为什么还要针对我?”
宋薇却摇头,眼底溢出阴狠,她低声道:
“我要做的是尊贵的霍太太,在此之前,你是我最大的阻碍。”
说完,她拾起地上的金簪朝自己胸口猛刺下去。
“妹妹对不起!我再也不碰你的东西了!啊......好痛......”
沈清鸢瞳孔骤缩,来不及阻止。
霍宴洲赶来看见的,就是失血过多倒地惨叫的宋薇,和手足无措的沈清鸢。
“啪——”
霍宴洲怒甩沈清鸢一耳光,满脸厌恶,
“是我把你宠坏了!”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
沈清鸢整个人被扇飞倒地,后脑勺撞上尖锐桌角,疼得她几乎失语。
冷汗湿透上衣。
霍宴洲却仍不肯罢休,他紧急给宋薇止住血后,厉声道:
“安叔,报警!”
“报警”二字,压垮了沈清鸢心底最后的希望。
她就那样呆滞地瘫软在地上。
像垃圾站里被人遗弃的洋娃娃。
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