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应溪祁薄言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寄人间雪满头江应溪祁薄言》,由网络作家“娇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应溪倒在地上,胃疼的异常厉害,她神志有些飘忽不定,整个人像在开水里被煮了一样,何叔此时刚好出门,映入眼的就是女孩发着高烧神志不清的模样,他见状立马放下手里所有事情,抱着女孩疯狂往医院奔去,中间江应溪不止一次昏迷在车上,何叔心急如焚,给祁薄言打去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就慌张开口,“祁总,祁总,小姐的状态很不好,请你尽快来医院一趟!”可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只听见祁薄言烦躁的开口,“让她自己去!肠胃不好这点小事,上纲上线,能有多严重?”“以后她的事不必和我说,等她快死了再给我打电话!”何叔还想说什么,那头电话却已经猛地挂断。江应溪倒在车座上,无声的笑了声,小叔不知道,她是真的要死了。她被带到医院治疗,因为来的及时,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
江应溪倒在地上,胃疼的异常厉害,她神志有些飘忽不定,整个人像在开水里被煮了一样,
何叔此时刚好出门,映入眼的就是女孩发着高烧神志不清的模样,
他见状立马放下手里所有事情,抱着女孩疯狂往医院奔去,中间江应溪不止一次昏迷在车上,何叔心急如焚,给祁薄言打去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慌张开口,
“祁总,祁总,小姐的状态很不好,请你尽快来医院一趟!”
可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只听见祁薄言烦躁的开口,
“让她自己去!肠胃不好这点小事,上纲上线,能有多严重?”
“以后她的事不必和我说,等她快死了再给我打电话!”
何叔还想说什么,那头电话却已经猛地挂断。
江应溪倒在车座上,无声的笑了声,
小叔不知道,她是真的要死了。
她被带到医院治疗,因为来的及时,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
医生在她的床前叹着气,面色复杂的看着女孩,
“江小姐,胃是情绪器官,我不知道您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是......”医生顿了顿,
“请你好好保重身体,不要让情绪波动太大,不然......”
江应溪听到这,神色清淡的笑了笑,内心似有所悟,她抬起脸眼神清明的看向医生,
“医生,你就直说吧,我还有多久时间?”
医生神色复杂,最终还是张了口,
“最多还有......半个月”
江应溪有些怔愣,她没想到病情恶化的进展这么快,原来一个人的身体真的可以一夜之间瞬间坍塌,
时间不等人,她还有一件心愿没有完成,她要赶紧在剩下的时间里把跟小叔的一切清算清楚,然后去做那件事。
她拔掉手上的输液管,在医生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出了病房门,并在离开之前签下了死后捐献遗体器官的公益书。医生劝她在医院治疗,她却只是扯了一个笑脸,再次摇了摇头,准备出门。
可她刚要走出医院出门,却撞见了的就是从刚好从电梯下来的祁薄言和温以荷。
她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想在这纠缠浪费时间纠缠,便快步走准备离开。
可祁薄言却叫住了她,神色阴沉的问她来医院做什么,
听到这,她才停住脚步,甚至来不及抬头,只匆匆的说了一句,
“还是胃那点小毛病,小叔,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然后就转身离开。
他匆忙的身影消失在女人的视野里,祁薄言看着见她消瘦的身影,沉了目光,
他怎么没发觉,女孩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瘦了?
一旁,温以荷看到祁薄言对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发愣,她嫉妒攥紧了手心。
这个女人居然还这么阴魂不散,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江应溪步履匆匆的回到家,重新把看着手机上的生命倒计时修改成半个月,然后颤抖的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账本,
她没多少时间了,她还要去南极,在她完成最后一个心愿之前这之前,她一定要把祁薄言这些年养她给她的钱全都还给他。
账本上详细的记录了这些年的各项支出,有着是她自己记的,有些,是她偷偷问何叔的。
零碎,记载了她和祁薄言的十年。
她一笔一笔的算着自己的花销,可最终和银行卡里的余额一对比,发现还剩好大一截,
她正皱起眉头,突然想到自己曾经画的一些画作,天还刚蒙蒙亮,她便抱着自己曾经视作珍宝的画作以及父母留给自己的银行卡出了家门。
她一遍遍的向画廊兜售自己的画作,受尽别人的白眼,可她不知道的是,
医院的医生打不通她的电话,转而将电话打给了曾经她住院时留下的监护人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祁薄言那边便传来一个极尽烦躁的,
“江应溪,你有完没完?!”
他以为又是江应溪打过来的电话,便将手机摔在了桌子上,医生不明所以,好半天,手机听筒那边又出现一个温柔的女声,
“你好?请问有事吗?”
医生犹豫着,这才开口,
“你好,我打电话过来是关于江应溪小姐的病情,她现在得了很严重的胃病胃癌晚期,必须立马进行治疗,不然......”
温以荷听到内容后,有些愣住,下一秒漏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祁薄言正在办公桌前看合同,看她电话打了半天,这才开口询问,
“是她的电话么?她又怎么了?”
温以荷只摇摇头,撒娇的开口,
“她说她很想你,想让你多陪陪她。”
听到这,祁薄言厌恶的表情更甚,皱起眉头就开口回绝,
“以后她的电话你接,不用和我说。”
温以荷搂住他的脖子,甜甜的应了一声,好。
江应溪走遍全城的画馆,只卖出去几幅,不得已之下,她在街头摆起了摊位,正在她低头整理的时候,她的面前却站了一双精致的皮鞋,
等她抬眼去看,发现是祁薄言厌恶的神情,
“丢人现眼的东西,缺你吃还是缺你穿?”
她一时语塞,可看见他身后跟着的温以荷,顿时明白了一切,
温以荷踩着高跟鞋,看着她摆在路边的画作,低头像欣赏般,可她用力猛地一推,江应溪刚整理好的画作再次零落一地,她一声惊呼,
“哦!对不起啊,应溪,这些多少钱?我赔给你。”
江应溪看着掉落一地的画作,她知道小叔不会帮她心底一片冰冷,她麻木开口,
“五十万。”
温以荷没想到她真的会要钱,满脸不忿的从身上翻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有六十万,多的算我对你的补偿。”
江应溪准备伸手去接,那张银行卡却被故意丢到在了地上,混进脏水里,
而祁薄言就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江应溪不曾回头,只低低的将那张银行卡从污水里拣出来,道了声谢就要离开,
六十万,这就够了。
祁薄言想伸手,可他终究还是没有动作,只看她狼狈的逃离,
而江应溪回到家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收在一起,这才终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终于凑够了,她累到了极致,沉沉睡去。
还剩下一周,她终于可以安静去死,再也不欠小叔的了。
祁薄言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被人灌了不少酒,他醉醺醺的倚靠在温以荷身上,意识昏沉。
温以荷去厨房给他做醒酒汤,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在客厅见到那个熟悉女孩的身影,
女人的身影和回忆重叠,他恍惚的想到以前他喝醉了,都是江应溪忙前忙后的照顾他。
他靠在沙发上,垂目休息,开口询问赵妈,
“应溪去哪了?”
赵妈愣了愣,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小姐晚上吐血的事情告诉他,可想到刚刚小姐脸色苍白的请求,她还是把舌尖的话压了下去,
“小姐早回来了,她......状态很不好。祁总,您要不要去房间里看看她?”
祁薄言听到这,心里有点疑惑,或许是酒精迷醉了他的大脑,他晕晕晃晃的走进了江应溪的房间,
却看到了女孩在卧室里熟睡的场景,
祁薄言不满的蹙了蹙眉头,这才几点,不好好做功课,在这睡觉,
还找赵妈做自己的帮手骗取自己的同情心,
他有些不悦,转过身想离开,却看到书桌上堆叠的课本下隐约藏了张纸,纸上写着“病历单”三个大字,
他心底划过一丝异样,伸手准备去拿,却被门口的温以荷叫住了,
“薄言?醒酒汤煮好了,你过来喝吧”
男人动作被女人打断,收回了手,已然忘记自己刚刚想做什么,他走出门,就被女人一把揽住。
温以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都是我不好,抢走了你,她还是小孩子,才会想用生病这种借口来吸引你的注意。”
祁薄言这才找回些神志,想起白天宴会上女孩的失礼行为,他的眼眸有些深沉,语气冰冷。
“我们祁家从不惯着任何人......包括江应溪”
温以荷眼底划过一丝欣喜,下一秒神色有些惊讶的看着男人的背后,她夸张的捂住嘴,
“应溪,你怎么醒了?”
祁薄言转过头,就看到卧室门被打开,小姑娘脸色惨白的赤着脚丫站在门口,手紧紧攥着门框,没有什么神色,
女孩冲他们脸色苍白的扯了个笑容,语气礼貌,
“小叔......
小婶婶”
男人第一次听到女孩叫温以荷小婶婶,神情有些怔愣,但下一秒还是恢复了冰冷的语气,
“你小婶和我都有点醉了,你去厨房做点养胃的吃的来。”
江应溪刚醒,半天才反应过来,冰凉的地板冻的她脚丫有点生疼,胃也隐隐作痛,
可这幅场景落在了男人眼里却成了默不作声的拒绝,他的眸中暗色翻涌,刚要发火,
温以荷却拦住了祁薄言的手,
“没事,我去吧,小姑娘家家的,总有些脾气,让她休息吧。”
温以荷看似调和实则挑拨离间的话落到祁薄言的耳朵里更是加剧了男人的怒气,
还没等江应溪穿好鞋,男人走上前将女孩一把拖了下来,
“生病就这么娇气?”
“能想出这种办法博同情,江应溪,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江应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却猝不及防的撞进一双极度厌恶又冰冷的眼眸里,
她整个人如坠冰窖,只能无力的垂下眼眸,麻木听从命令起身去厨房。
男人却再次冷漠开口,
“如果下次再用生病做借口,我不会再轻饶你。”
女孩下楼的脚步停顿了几秒,她用力抓紧栏杆,无力辩解,
她现在再说什么,小叔都不会相信她了,
没关系,她没多少时间了,小叔不会因为她生气很久了。
女孩一言不发的在厨房忙前忙后,做好银耳羹的时候,祁薄言已经上楼洗漱,只剩温以荷一个人欣赏着手上硕大的钻戒,似假似真的抱怨,
“哎,祁爷也真是的,说了没必要买这么大的,非要买,我怎么劝都不听。”
江应溪低下头,女人的恶意显而易见,她不愿做回应。
却不想下一秒女人的话更为刺耳,
“应溪,都是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如果你再不知好歹,下一个知道你喜欢自己小叔的人,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女孩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白,这是她藏在内心最深处秘密,她不敢想象那些人一旦知道了祁薄言精心养大的小侄女喜欢自己,会用什么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们。
那个结果将无法预料。
楼梯上,祁薄言已经洗漱完毕走下楼,温以荷眼中快速闪过了一道算计的精光,
下一秒,女人背对着祁薄言扬起了手,江应溪手里滚烫的银耳羹在空中被打翻,一声尖叫声中,全部洒进温以荷精致的旗袍里,
“啊!”
祁薄言听到尖叫后快步跑下楼,映入眼帘的就是温以荷哭的花容失色的脸。
他慌张的扶起温以荷查看她的伤势,然后一把抱起她出了家门,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江应溪,冷冷的抛下一句,
“江应溪,是不是我太宠你了?你搬家的日期是时候提前了!”
女孩呆滞的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胃部的疼痛突然如海浪席卷而来,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面上,
冰冷的地板吞噬着女孩最后的体温,
她的脸上是汹涌却无声的泪水,
小叔,对不起,又惹你生气了,
你再等我二十天,我马上就能从你的世界彻底消失。
可走在路上不过百步就再次晕倒在地,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扎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
医生看着她终于苏醒,也是激动的流下眼泪,他想不通这样瘦弱的女孩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才会病情恶化如此之快。
“小姐,咱们积极治疗…”
可江应溪坐起身,冲他苍白的笑了笑,紧接着摇了摇头,
“不,不用了。”
她想要下床,可刚动一步就整个跌倒在地,嘴里一直喃喃自语,
医生听的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到她要完成一个愿望,为了安抚她,医生紧接着开口问她,
“什么愿望?”
头烧的厉害,她已经分不清楚现实和幻觉了。
“北极,我要去北极。”
医生这次听清了,又问她为什么,只听小女孩平静的开口,
“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要死在北极。”
“北极有白雪地,有星星,有我的爸爸妈妈。”
“还有,爱我的小叔。”
“那是我最幸福的地方。”
医生眼眶含泪,半天没有开口,可江应溪的状态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尽可能的想让她受点苦,看见她痛苦的皱眉,摸了一把泪,眼眶通红出门准备给她换止痛药。
可刚一出去,仪器就开始出现剧烈波动。
江应溪的呼吸一声接一声的低了,最后几乎喘不上气,胃已经不疼了,惨白的天花板变成了南极的星空,
她看见了,确实好美好美。
可惜,小叔看不见了。
想到这,她突然想要跟小叔一起分享,全身都轻飘飘的,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给祁薄言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的很快,刚一接通,江应溪还沉溺在北极的星空的幻想里,她声音孱弱,迫不及待的开口,
“小叔…我看见了......北极的星空,好美......”
祁薄言被这不明所以的话弄的烦躁,语气冰冷的开口,
“你又想作什么?”
意识终于回笼了点,江应溪却觉得身体好暖,她看见父母朝她伸出手,于是,她也张开双臂,轻声呼喊,
“爸爸,妈妈…”
那边祁薄言还在喊她,她却只是轻轻说出最后一句话,
“小叔,祝你幸福......”
心脏检测仪的声音轰鸣,她终于扑进了父母的怀抱里。
最后一刻,她的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电话被挂断,祁薄言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有些异常的烦躁,
这种情绪他说不清,只是隐隐的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消失。
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惊雷,他猛地抬起头,想起江应溪最害怕下雨天,
脑海里突然划过女孩前天宴会上吐血的身影,他猛地站起身。
此刻,温以荷正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穿着紧致的金丝睡衣软绵绵的倚靠在祁薄言的身上,
可看见祁薄言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温柔缱绻的摸着男人英挺的侧脸安抚道,
“怎么了薄言?额头这么多冷汗,你不舒服么?”
此刻的祁薄言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低头看着手机发愣,男人的手机屏幕上还是那个小侄女的照片,
温以荷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愤恨,她骄纵的伸出手想要拿走男人手里的手机,却不想被祁薄言一把推开。
男人怔愣的看着手机,脑中纷乱复杂,他想到了女孩这段时间异常消瘦的身形,还有张姨欲言又止的脸,以及何叔喊他去医院的那通电话。
他下意识的颤抖的打开手机,想回拨验证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可电话屏幕突然亮起,来电人是江应溪,
男人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自己娇养了女孩这么久,哪有这么容易出事。
他按下接听键,可电话那头有并没有传来女孩熟悉声音,反而是一个陌生男人,语气冰冷,
“你好,是江应溪的家属吗?”
祁薄言神色一愣,
“江应溪小姐因为胃癌晚期发作,刚刚20点20分在医院确认死亡,请您来医院确认一下遗体。”
回到了祁宅,车停在大门口,江应溪刚准备下车离开,何叔却在她身后犹豫的叫住了他。
何叔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色和消瘦的身形,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小姐,你身体看着很虚弱,晕倒了来医院这事儿真的不用告诉祁总么?”
江应溪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
“谢谢你何叔,我没事的,小叔他......太忙了,这点小事,不用打扰他。”
江应溪说完,扯了个牵强的微笑,转身快步走向大门,
小叔的订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她要快点,如果迟到了男人可能要生气,
在她死之前,她希望能跟小叔和睦的过好剩下的每一分钟。
推开祁宅大门,是满眼的喧闹,大家觥筹交错,被围在中间的是神色温柔的祁薄言和他身边满面桃花的温以荷,女人身材凹凸有致,明艳大方,看见她时,还不忘冲她挥挥手,
江应溪看了眼自己不合身的礼裙,僵硬的笑了笑,目光怯懦。
仪式很快进入高潮,到了亲朋好友给新人送祝福和礼物的环节。
来的都是祁薄言的合作伙伴和朋友,自然借助这个机会亲自将礼物奉上,
各种华贵的项链首饰,还有上好的满翠玉镯,
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等轮到江应溪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大家都好奇,祁薄言这些年捧在手心的小侄女在小叔订婚时能送出什么礼物,
只见女孩有些迟疑,犹犹豫豫的从身后拿出来一样东西,
等所有人仔细看才发现,
她的手心里躺着一束黄玫瑰干花,廉价的花纸围着花朵,泛着枯萎的黄褐色。
宾客瞬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言语之间满是看不起的奚落和调笑,
“不是?这好歹是祁爷亲自养大的小侄女,自己小叔结婚就送一束破花?”
江应溪神色有些慌张,嘴唇颤抖想要开口解释,
这是她精心养了很久的玫瑰,玫瑰娇气,她为了养他们整整一个月都没睡好。
黄玫瑰的花语是珍重与祝福,她希望她死后小叔能幸福。
她藏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却被男人接下来的动作直接打断。
祁薄言的目光落在那束花上,脸色阴暗,
然后一把拿起花,狠狠的砸在地上,花瓣四散,碎落一地。
江应溪没反应过来,她脸色惨白的看向男人,就听见祁薄言冰冷的开口,
“你要是不想送可以不送,没人逼你,不必拿这个恶心我。”
江应溪如坠冰窖,
是啊,他怎么会接受她的礼物,他一直觉得她恶心。
一旁,温以荷看着这场景,嘴角勾勒出讽刺的笑容,然后变换了神色温柔的打起了圆场,
“好了好了,小孩子不懂事,薄言你别生气了。”然后她从一旁拿起了杯酒递到了女孩的面前,神色高高在上,
“应溪,你小叔正在气头上,你喝了这杯酒他就不气了”
江应溪脸色煞白的看向女人,她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有胃病,不能喝酒,
现在端着这杯酒是什么意思?
胃此刻也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隐隐泛起了一阵钝痛。
江应溪一声不吭,脸色苍白的看向了她身边的祁薄言,神情里藏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请求。
她从小就肠胃不好,当年她胃痛发作,祁薄言为了她亲手熬了半年的中药,后面更是大手一挥,整个祁宅跟着她的口味吃了十几年的清淡菜系,男人自己也是滴酒不沾。
小叔......会让她喝酒吗?
她看着男人,怔愣间祁薄言已经把那杯酒神情冰冷的塞进她的手里,
“喝了这杯酒给你小婶赔礼道歉。”
江应溪神情惨白,胃泛起一阵更猛烈的刺痛,她没回应的同时,男人离她更近了一点,
神色带了丝愠怒,
“喝。”
话越少,情况越严重,江应溪知道,这回他真的生气了。
看热闹的人态度也不太好,纷纷开口,
“这小侄女怎么这样啊?祁总对她可不算差啊?”
“就是就是,一杯酒都不愿意喝,真当自己是小公主?”
江应溪听见,顿了顿,然后硬生生的将喉咙里的血腥吞下,轻轻开口,
“我喝。”
女孩一口将杯中液体饮下,然后扯开嘴勉强笑了一下,脸色惨白,
祁薄言这才后退一步,可他深沉的眼神却一直紧盯着江应溪。
女孩此时已经忍到了极点,本就疼的厉害的胃更是在冰凉酒精的刺激下疼痛的雪上加霜,她摇摇欲坠,下一秒,推开周围的人,冲了出去。
她的身后,温以荷亲昵的挽着祁薄言,骄纵的开了口,
“薄言,你是不是太娇纵她了,这点委屈都吃不得”
男人神色阴沉的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
江应溪冲进厕所,刚关上隔间门,就把刚刚吃的东西全部吐了个一干二净,酒液混着一丝血丝,她痛苦无力的倒在了马桶边上,
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咯的人生疼,她拿出一看,还是早上医院的胃癌诊断单。
她的泪无声滚落,接二连三的砸在诊断单上,
将纸氲湿,
门外宾客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她低声祈求神明保佑,
保佑她的小叔能够平安幸福,
这一次,她真心祝他的小叔幸福,也是第一次,她不掺一丝杂念的,喊她一声小叔。
“江小姐,你检查的结果很不好,需要尽快进行治疗......”
医院里,医生的语气小心翼翼,生怕多说一句就会伤害面前这个白净瘦弱的小姑娘,
江应溪静静的看着手上的报告单愣了很久。
病例上“胃癌晚期”四个字明晃晃的砸进她的双眼,让她有些窒息。
最终,她平静的开口问医生,
“我还能活多久?”
医生犹豫着开口,
“如果不治疗干预的话,最多......还有
一个月。”
房间静悄悄的,江应溪只觉得生活跟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面前的医生神色有些不忍,试探性的开口,
“江小姐,你家人来了吗?要不要......告诉他们?”
家人?她把这个词又在嘴里念了一遍,最终无力的垂下了双手,
她早就没有家人了。
江应溪第一次被抛弃是在八年前,她父母双亡,只留她一个,
而第二次被抛弃,是在一天前,
她最深爱的小叔,为了谈了一个月的未婚妻,让她搬离祁家。
想到这,她眼睛酸涩,吸了吸鼻子不愿让外人看见自己通红的眼尾,
然后扯起一个牵强的微笑,轻轻张口,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说完这句,她顿了顿,然后轻声说了句,
“谢谢医生,我不治了。”
然后转身决绝的离开。
秋风吹的猛烈,女孩瑟缩的裹在风衣里,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被吹走,
刚上车,何叔在前座就递来了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清冷又矜贵,
“江应溪,今天的订婚礼别忘了出席。”
声音冰冷,不容拒绝。
江应溪垂下眼眸,睫毛微颤,压下心中苦涩,只沉声应了一声。
随后电话被瞬间挂断,听筒的那边传来冰冷的忙音,
电话那头的男人,是她喜欢八年的小叔。
是她这辈子都没有结果的男人。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小叔的时候,才0岁。
那时,年幼的自己随父母来南极科考,那天她在屋里等了很久,父母都没有回来,
天气寒冷,安全屋的木炭早就烧尽,就在她被冻的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一个男人冲了进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她还记得男人浑身滚烫,声音颤抖,
“应溪,别怕,小叔来了…”
她那时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
她那年八岁,父母双亡,却从天而降了一个相差十岁的小叔,宠她入骨。
她喜欢鲜花,他就亲手种了一整个花园,
她喜欢读书,他就买下隔壁的别墅,建了一个用她名字命名的图书馆。
甚至每年的生日礼物,他都自己亲手制作,绝不敷衍。
感情的种子逐渐肆意,她在一朝一夕之间彻底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可一切美好都停在了她告白的那个瞬间。
那个夜晚,男人不可置信的怒吼到现在她还记得,
“江应溪,我大了你十岁,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不是让你对我搞情情爱爱的!”
可她却异常的固执,坚信自己没有错。
“小叔,我只是喜欢你,我没有错!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的感情!”
从那之后,女孩执拗的给男人写着情书,可对面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回来过。
直到,那个夜晚,
那个晚上,江应溪在房里喝的酩酊大醉,却突然听到男人今晚回来的消息,
她脑子一热,特意穿了一身清凉,半夜闯进祁薄言的办公室,
可撞见的,是一屋子人,和小叔那张沉如玄铁的脸,
江应溪此时才清醒,她低下头,手紧紧的攥住几乎遮不住屁股的裙边,
“江应溪,你就这么上赶着,就真的这么饥渴吗?”
她呼吸一滞,慌张抬头,却看见了祁薄言从未有过的厌恶表情,
男人大声怒吼,
“滚出去!”
那一刻,尊严和爱意被一起摔得粉碎,她慌张逃离,像极了丢盔卸甲的逃兵。
祁薄言不再回家,回避跟她的所有接触,甚至连家中事项都让助理从中转告,她们关系如坠冰窟。
她本以为两人就这样彻底分开,却没想到昨天男人久违的给她发了消息,说今晚回家吃饭。
江应溪满心欢喜,精心打扮,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男人回来,
却没想到,男人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要她喊她,
“小婶婶。”
那一刻,她彻底僵硬在原地,也终于了然,
祁薄言只会是他的小叔,他们之间,再无其他可能。
思及此,女孩压抑住内心想哭的冲动,把手里的诊断单偷偷的藏到了口袋里,
她决定放弃了,放弃喜欢祁薄言。
她会找个地方静静的等待死亡,彻底消失在小叔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