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手术台上引产时，沈淮川正在和白月光一起庆祝生日。

麻醉苏醒，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护士说他来过又走了。

我沉浸在丧子之痛中，

王娇娇却发起了朋友圈炫耀：

“爱你的人，可以为你摘星星，也能为你找到最珍贵的紫河车。”

配图是一瓶手工胶囊。

想着护士的话，再看看医疗单的签名。

我不敢相信自己连孩子都没看见，胎盘就被拿走当了补药。

朋友圈截图之后，我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电话响起，我还没说话，他却先急了眼。

“我又不是孩子爸爸，他都死了，还不许我废物利用吗？”

......

孕28周时，正巧赶上沈淮川生日，他磨着我要一起洗澡。

浴室里韫色正浓，却忽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娇娇不太舒服，我怕她流产后有抑郁倾向。”

他顾不上已经脱了半截的西裤，也来不及把泡在浴缸里的我扶起。

急匆匆离开去救他的“病人”。

孕晚期身体笨重，我浑身湿滑不敢轻易迈出浴池。

直到池水全都变得冰凉，才下定决心赌一赌：

如果真的有事，他会不会回来？

鲜红的血从下体流出时，他在电话那边满是冷漠：

“连小产你都要学娇娇吗？”

“你不知道，娇娇为了保住孩子有多努力。”

“吃醋也要有个限度，你怎么这么恶毒，连自己的孩子都要诅咒。”

还没等我解释，那边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便显示关机。

我赌输了......

再次睁开眼，我躺在医院病床上，腹部却没有了隆起。

病房的护士说，沈淮川来过，只是没进病房又急匆匆地走了。

说着把一张通知书放在了我床边。

我沉浸在丧子之痛中，

王娇娇却在朋友圈炫耀：

爱你的人，可以为你摘星星，也能为你找到最珍贵的紫河车。

配图是一瓶手工胶囊。

想着护士的话，再看看医疗废物单的签名。

我不敢相信自己连孩子都没看见，胎盘就被拿走当了补药。

眼睛被眼泪模糊，却看到了他的来电。

娇滴滴的女声传过来：

“不好意思予曦，我想给淮川个生日惊喜，就谎称不舒服把他叫来了。”

“他还是这么孩子气，一开心就不管不顾的。”

“昨天我俩都喝多了才没顾上你，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原来我痛得只能自己呼叫救护车时，身为医生的老公却在和前女友喝酒庆祝。

没听见我的反应，她继续嗔怪：

“我让他去医院看看你，谁知道他去一趟还把你胎盘拿了回来。”

“他之前就说我气血虚，不让我要孩子。”

“这次小产后，说要给我找个胎盘补补。”

“没想到能拿到你这新鲜的胎盘做成胶囊，我刚吃一颗就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啊。”

听见她把孩子比作新鲜的药材，我恶心的干呕。

沈淮川的声音也顺势传来：

“叫你少喝酒，一醒来就想着关心别人。”

“小月子得注意休息，不能伤神，来躺好。”

语气里是我没曾感受过的温柔。

那些缱绻的话，一字一句通过电流传来，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

术后本就冰冷的身体，现在又凉了许多。

“把胎盘还回来，以后咱们两清。”

我打断他们像夫妻一样旁若无人的对话。

“什么两清？我看你是麻药还没过开始说胡话了。”

“你从小娇生惯养身体好，孩子还会再有的。娇娇身体虚弱，给她吃个胎盘怎么了？”

沈淮川变了语调，丝毫没有刚才的温和。

“孩子尸骨未寒，你怎么忍心......”

“我又不是孩子爸爸，他都死了，还不许我废物利用吗？”

听着他的话，想到他们腻歪在一起的样子，我心里某个地方正在坍塌。

手机掉在地上，直接摔到关机。

他确实不是孩子的爸爸。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认错了。




想着孕期沈淮川的种种表现，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触。

引产转天便出院，回去收拾行李。

刚进家门就看他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表盒。

“我刚转院，还要靠加班增加收入。”

“你能不能收收大小姐作风，这是我们这个阶层能买得起的手表吗！”

“拿去退掉！”

看到我进门，他没有一句术后的关心，又开始指责起我的不是。

说话间，把百达翡丽扔到地上，语气里满是嫌弃。

看着本该在灯光下闪烁的钻石表盘，如今却躺在地上黯然失色。

我默默捡起，回复了他一声“好。”

这手表是我一年前买好的礼物，当时生活富裕，眼也没眨就买下了。

没想到和他在一起后紧衣缩食，所以才留到生日当了礼物。

听我不再反驳，他以为我又像往常一样原谅了他的行为。

“你现在马上去市场买点小米海参炖个粥，娇娇需要补身子。”

他语气强硬，好像伺候她是我的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轻叹，他居然能对我颐指气使到这个地步。

“你怎么不去亲自伺候她，这样才有诚意啊。”

“等她恢复好了，说不定还愿意给你也怀个孩子。”

我语气平淡，看着地上的血水冷漠回复。

流产那天，我从浴室爬到客厅，流了一地的血和羊水。

如今地板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看来这几天他一直在陪着王娇娇。

那天如果不是闺蜜及时赶到，这场引产手术，连个签字的人都没有。

“我说过我们俩没什么。”

“你非要往那方面想，就是在玷污医生这个职业。”

他自觉没理，开始道德绑架。

我不再搭理他，手却习惯性地摸了摸肚子。

他看到我平坦的小腹，本来强硬的语气却忽然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没了孩子难过，但是没必要把我往外推。”

手术前我亲耳听见医生遗憾的表示，如果没有临时叫警察到现场开锁。

早些送来医院，或许孩子还能保住。

想到这我推开他的手，直接回房收拾行李。

“叠完衣服赶紧去啊，别买泡发的海参，她爱吃鲜的。”

“别放太多盐，她口味淡，要不又吃不了多少，就没胃口了。”

我知道他不要脸，没想却总能挑战我的底线。

同样是小产，我刚做完手术，却要被他使唤着去伺候别的女人。

而我孕期害口，吐到去医院挂点滴，也只是吃到了他从食堂买来的一碗粥。

那时我理解他工作忙，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病人身上。

没想到，都是用在了这一个“病人”上。

“直接喝水吧，水最淡，还能排毒。”

我心口酸涩，眼眶也因为强忍泪水，而涨得发烫。

见我不肯妥协，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偏心了。

“你刚刚没了孩子，也需要进补。”

“听话，炖点汤自己也能喝点。”

“娇娇这几天总有淤血，光吃胎盘不管用，需要温补。”

说来说去，还没忘了自己回家的使命。

我不想再听他废话，直接锁上了卧室门。

“给你台阶你不下是吧，陈予曦你别后悔！”

“以后别再装病，找我来挂号求和。”

恋爱时的心照不宣，此刻却变成了他再次贬低伤害我的利器。

沈淮川气急败坏，直接站在门口怒吼。

我打开房门，他的脸突然放大出现在眼前。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我忽然察觉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已经不再清澈。

我淡淡道：

“我恋爱脑已经痊愈，不会再犯傻了。”

他诧异我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通电话打断。

“你好好反思一下吧。”

转头拎起桌上闺蜜给我的大包小包补品，匆匆离开。




还没收拾完衣服，下腹就传来了剧痛。

顾不上拿行李，我直接打车奔向医院。

被沈淮川规训的这几年，我褪去了大小姐的恶习，学会了排队。

“陈予曦。”

终于等到叫号，我忍着剧痛，捂着下腹要去面诊。

却被一双手拦在门框外。

抬头看去，是沈淮川正公主抱着王娇娇，一脸焦急。

“正好插你个队。”

“你还能走路，应该没什么事。

“娇娇有些头晕，让她先去看。”

在沈淮川任职的医院，我的待遇连普通患者都不如。

对正常来看诊的人，他还会有所忌惮。

看到是我，他直接二话不说把我推开，抱着王娇娇冲进屋里，又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我一阵眩晕，直接摔在了地上。

听见动静，他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满眼轻蔑。

“还想仗着你爸是院董在这作威作福呢？”

“这可不是他的医院，别以为躺在地上就会让人心疼。”

他的一番话，瞬间扭转局势，让我变成了医闹的主角。

“就是有这样的人在，医生们说话才会越来越谨慎。”

“人家医生抱进去的患者，肯定才是情况更紧急的。”

“装晕插队，真不要脸啊。”

候诊的人们把我围起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我这个落魄千金。

早晨从医院直奔回家，直到现在我滴水未进，脸色也逐渐失去血色。

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听着众人的奚落，我脑袋晕沉，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王娇娇从会诊室走出来，捂着嘴惊叹：

“予曦，你能别给淮川丢人了吗？”

“是我身体太娇弱，他才多关心了下我的病情。”

“你怎么就非要闹到医院来呢？”

“求求你站起来吧，别在这显眼了！”

她半个身子都贴在沈淮川的怀里，娇嗔着我的无理取闹。

沈淮川拢着她，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王娇娇向匆匆赶来的护士招手，一副熟稔的样子道：

“李护士，你来的刚好，赶紧叫保安把她拖走吧。”

看戏的患者们，纷纷拿出手机记录下热闹的场面。

护士一脸无奈，“女士，您能自己站起来吗？”

众人的嘲讽、护士的质疑、沈淮川的刻薄，一个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

冷漠就像一个巴掌，扇地我失去了再爬起来的勇气。

我浑身颤抖着捂住小腹，浑身被抽去力气，任凭头发黏在脸上。

此刻，我只希望保安能快点过来把我拖走，离开这个嘈杂又无情的地方。

我任由身体和意识下沉。

下体却忽然一阵暖流袭来。

红色的液体顺着针织裙角淌下，流到了沈淮川脚底。

“连血包都准备好了，这次戏挺足啊。”

沈淮川轻皱眉头，语气稍软，却还是带着质疑。

“她脸色好难看，好像不是装的。”

众人惊呼，却没有人敢上前把我扶起。

“都让开！”

原本乌压压的人群，忽然散开一道通路，明亮的光终于重新照在了我身上。

趴在地上，我用最后一丝力气抬眼望去。

视线恍惚间，看到爸爸妈妈的身影疾步向我跑来。




我们还没领证。

他是亲生父亲，但不是孩子爸爸。

产检填表，他始终没办法在胎儿父亲的那一栏里签字。

每次我们都会大吵一架，然后以我认错告终。

而这一切都归咎于是我爸的阻挠，让他没有自信娶我这个医院院董的女儿。

我是在急诊部爱上沈淮川的。

那时我不小心划破手指，直接去门诊包扎。

私立医院八卦本就多，年轻医生们自然都认识我，见面总会搭讪几句。

唯独沈淮川一脸坦然：“先挂号，再排队，然后才能面诊。”

他眼神清澈，做事又一丝不苟，只一眼我就沉沦了。

后来我每天按时来挂号，找了各种生病的借口，只为跟他聊上两三分钟。

他始终一脸淡然，让我别占用医疗资源。

一年追爱无果，我终于放弃，他却打来电话：

“小娇气包，今天没生病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

在一起后，沈淮川不想落个攀高枝的名声，自动辞职转院。

但我爸却始终没同意这门亲事，只想给我安排门当户对的相亲。

我赌气跟爸妈断了关系，一年没有过联系。

他也被我的坚持打动，高岭之花终于不再克制，做出了先上车再补证的决定。

怀孕后，他总会趴在我的肚子上，眼中闪烁着光芒说：

“宝宝，我是爸爸呀。”

我们开始一起期待这个小生命的降临。

但这份温情却在王娇娇带着遗腹子出现后变了味道。

起先我并没在意，可慢慢的，沈淮川眼里不再有我。

我每晚睡前都要看书了解育儿知识。

他却倒头就睡，说自己是医生早就学过了。

我轻叹他的可笑和敷衍。

一个外科医生，怎么会了解产科知识。

某天，他忽然询问起怀孕各个阶段的反应。

在手机下载APP了解孕期饮食，又果断戒了烟。

他每晚加班，偶尔会住在医院，说要努力工作给孩子存纸尿裤钱。

直到无意中看到聊天记录，我才知道王娇娇也怀孕了。

那些夜不归宿的夜晚，都是在安慰她的孕期敏感。

“娇娇说以后让孩子喊我爸爸，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我没付出任何努力就能有个孩子，可比应付你家里人轻松多了。”

“她一个人怀孕辛苦，你也有孩子了，多体谅吧。”

他承认的语气肆无忌惮，好像忘了我为了他和家人的对抗。

聊天里，他还说以后孩子的纸尿裤交给他负责......

我说服自己去理解他的立场，以为只要不计较，这个男人就还属于我。

直到某天照常打电话让他回家，他却说：

“娇娇小产，这下你开心了！”

说这话时，他满眼猩红，好像丢了魂。

明明是王娇娇前夫家暴才导致的她没法保胎，他却怪到了我头上。

那天之后，他就不再哄我，连敷衍的话都懒得再说。

去找王娇娇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王娇娇的名字成了我们之间的禁忌，只要一提起，他就会指责我小心眼。

他安抚着王娇娇的情绪，却忘了我也是个孕妇。

王娇娇在朋友圈感叹他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她找对了人。

但我却错付了。

既然他这么爱给别人的孩子当爸爸，那就随他去吧。